月L/ 杀死L之日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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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月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正常地上课、完成作业、得到老师的夸奖，斯莱特林针对他的行动慢慢平息下来，那天领头的三个人见到他恨不得缩着脖子走。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斯莱特林首席似的人物。
但是，他与L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霍格沃兹提起他们俩其中任意一人时，总会把另一个人也说进来。
“斯莱特林的月和拉文克劳的L总是在一起。”学生们这么说。
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从各个角度来说，L是一个最完美的同伴、最适合的竞争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因为他在魔法上出色的天赋而产生敬佩与惺惺相惜之情，尤其是在某些方面，L的脑回路和月诡异地相差无几。
但同时，那股无论如何都无法磨去的杀意，也越发刻骨铭心。
“夜神先生，你的占卜非常、非常有意思。”打扮奇怪，戴着巨大眼镜的特里劳妮教授从他的身后踱步出来，细长的手指指向他茶叶杯里黑色的茶渣。
月笑容中带着敷衍：“我知道，茶渣的形状是一只猫，这预示着我未来一周将会遭遇不幸。”
“不不不！”特里劳妮尖叫起来，她的手神经质地颤抖，手腕上过长的手链叮叮当当垂坠下来，在月面前一晃一晃。
“这不是猫，这是一只刺猬！这代表着你将会有好运，我的孩子。”
“你说的没错，教授。”
月的语气中已经隐隐带了丝不耐烦。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特里劳妮捧着他的破茶渣，仿佛那是个宝贝似的，给周围人看，并喋喋不休地说出现这种征象是多么的罕见，多么不容易。
临下课前，她才恋恋不舍地把东西还给他，并再三重复：“夜神先生，你真的很有占卜学的天赋。”
月极轻地点头，像所有有礼貌的学生一样，彬彬有礼地说：“我先走了，教授。”
他走出教室，看到L站在门口，驮着背不知道在地上看什么。月快步上前，歉意地说：“抱歉，特里劳妮教授等会要我去她的办公室。”
听到声音后，L才慢吞吞地抬头：“没关系，我过来也是和你说一声，我今天有事，不和你去图书馆学习了。”
有那么一瞬间，月怀疑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样。但是紧接着，他真诚地说：“我知道了。”
等到L的背影消失在城堡的拐角后，月也走向了与他完全相反的一条路——不是去特里劳妮的办公室，而是沿着前往图书馆的路走。
他将特里劳妮教授批的条子递给了平斯夫人，平静地走进了几乎没有学生踏足的禁书区。
方形的房间内书架林立，每一层都摆放了密密麻麻的书籍。有些书籍破损得非常厉害，书脊上纯黑的封皮秃了一大半，连鎏金大字都磨损了，露出来里面泛黄的书页。
月轻车熟路地走着，像是来过很多次一样。他来到倒数第三排书架，满怀激动地往上一看——
满满当当的书籍中间空了一本，就像被狗啃了一样。
他先是一怔，接着难以遏制地感受到愤怒。他走路发出的声音甚至都吸引了平斯夫人的注意。这位尽职的图书管理员抬起头，不满地说：“夜神先生，可怜可怜这些地板吧，他们都要被你踩烂了。”
月勉强地笑笑，用仅存的理智收敛了情绪。他几乎称得上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倒数第三排书架上第二行有一本叫《DEATH NOTE》的书，被人借走了吗？这个人是谁？”
听到这个书名，平斯夫人细长的眉毛往上挑起。她从堆着厚厚的本子中扒拉出来一本积满灰尘的笔记，戴上金边眼镜慢慢翻越。
月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她。等到平斯夫人慢悠悠翻完后，他又问了一句：“您知道答案了吗？”
“没有。”这个回答让他如坠寒冰，而平斯夫人还接着往下说，“禁书区足足有三个月没借过书了，而夜神先生您两个星期前还来过这里，我想那个时候这本书还在？”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月的心里蔓延，而平斯夫人之后说出的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
“而且。”她说，“禁书区根本没有一本名为《DEATH NOTE》的书。我在霍格沃兹当了几十年的图书管理员，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月张了张嘴，却意识到这根本于事无补。他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紧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最近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来过禁书区吗？”他补充道，“不算教授。”
平斯夫人看了他一眼：“除了你和罗莱特先生之外，就没有其他学生了。”
L。
这个回答不仅没有令他如释重负，反而有一股更为阴冷彻骨的愤怒顺着他紧攥的手蔓延到全身。
“我知道了。”他回答的声音沙哑。
月猛地转身，眯起的瞳孔中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
他本来马上就可以学会笔记上记载的依据姓名和外貌来杀死人的黑魔法，就差这么一步，结果被L捷足先登，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就差这么一步，他就要贯彻公平公正的正义，以他自己为一切罪恶的执行者，将世界上的一切罪恶绳之以法，恶人们将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肝胆俱裂。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月快步行走于漆黑的地道里，疾走间风声猎猎，插在墙壁上熊熊燃烧的火把将他背后的影子印得无比巨大，就像匍匐在月身上的黑色死神。
在理智尚未被怒火吞没之前，找到L！
L在城堡八楼的走廊上来回走了三次。
三次之后，正对着巨型挂毯的墙壁上，突兀出现了一个外形光滑的大门。
L黑沉沉的眼神不起波澜，连呼吸都没有错乱分毫，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走上前，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像一只猫一样。
手上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书的封皮有些开线，看起来颇有些年头，漆黑的厚绒封面上有着鲜血一样猩红的标题：《DEATH NOTE》。
月为了能够在实力上压倒他，耐着心思哄骗疯疯癫癫的特里劳妮教授，借着她开出的一条条单子拼命地在禁书区学习精深玄奥的高级魔咒、高深莫测的炼金术以及不被世人认可的禁忌黑魔法。
有趣的是，他们两人的脑回路又一次诡异地重叠起来。他们假装对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心照不宣地避开彼此。甚至L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时，都时常发现这本书不久前被人翻阅过的痕迹。
但是唯独这本书不行。
它包含着L从未见过的邪恶的黑魔法。
仅仅凭着姓名和长相，就能轻而易举地夺走远隔千里的人的性命。巫师付出得太少，而得到的过多，很容易助长使用者的野心，让他们成为被无尽的欲望和《DEATH NOTE》驱使的傀儡。
所以他在月再次来到禁书区前偷出了这本书。很可惜，书本仿佛被施了高级的保护咒，以L目前的水平暂时无法破坏它，只能将其藏起来。
而有什么，是比八楼的有求必应屋更适合的地方呢？
L把手放到了门上，将其轻轻推开。
他的愿望是：想要利用死亡笔记的人永远无法进入的藏东西的房间。
他会把《DEATH NOTE》妥善藏好，直至有朝一日想出破解保护咒的办法，再进来毁掉它。
快到宵禁的时候，但L从有求必应室出来后并没有回拉文克劳休息室，而是直奔禁林。
不出意料，有一个身影站在扭曲混乱的树木旁边，像是等候他多时。
“L。”夜神月从阴影中缓步踱出。他的衣袍刮过地上的灌木，沾上晶莹的水珠，正顺着防水的材质湿漉漉滴下。
漆黑的杖尖正对着他。
十四英寸，黑刺李木，连杖芯都是一模一样的龙心弦，像是命中注定的宿敌，又像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L宽大的袖袍里悄无声息地滑落一截细长的魔杖。
他们凝神注视着对方，像是要把这一幕深深印在脑海里。
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08
这场战斗轰轰烈烈地开始，但是以虎头蛇尾的方式中断了。
起因是某个赫奇帕奇低年级的小巫师失踪了，惊动了霍格沃兹几十名教授和工作人员，最后发现她安详地睡在禁林旁边的草地上。
第二天，赫奇帕奇因为这个胆大到夜游禁林的小巫师扣了足足一半以上的分，与此同时，却几乎没有人发现，月和L几乎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后面的几年，他们形同陌路，L依然是独来独往的样子，而月却和赫奇帕奇那位叫弥海砂的小巫师越走越近，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是情侣关系。
在月和L升到五年级的时候，两个人都当上了级长，有了夜游和扣分的权力。但哪怕见面的机会增多了，他们依然视对方为空气，冷漠地隔空擦过。
同一年，霍格沃兹难得举办了圣诞舞会。
只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允许参加，但低年级的小巫师可以被舞伴邀请到舞会上。一时间霍格沃兹内的气氛骚动不已，男巫师们一遍一遍练习着邀请的致辞，女巫师们矜持又翘首企盼。他们的视线在心仪的对象身上流连，却在对方注意到的时候紧张地回头。
如果说，大部分男生的目光都停留在容貌漂亮的弥海砂身上，那么女孩子们就将目标瞄向了外形清俊的夜神月身上。
而月，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际已经厌烦透了。
他对动物界的求偶繁衍毫无兴趣，因此哪怕再受人欢迎，他也觉得眼前这一切无聊透顶，还没有禁书区任意一本书来得吸引人。
都是些肤浅透顶的生物，月轻蔑地想。
而他身边的这个……月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可能是最为肤浅的一个。
弥海砂幸福地走在月的旁边，紧紧挽着月的左手，还不忘向他撒娇：“月，你什么时候邀请我去舞会呀？”
月没有回应，她也不在意，而是继续娇嗔：“人家都为你拒绝了好多人了，如果月最后不邀请我的话，我就去不了舞会了。”
“再等等。”月敷衍地说。
“月，你老是这么说！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去找L。”
月突然停下脚步，弥海砂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月？”
“没什么。”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继续向前走，“L邀请你了？”
弥海砂点点头：“昨天晚上问我的。”
月语气复杂地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这个啊……”说话间，弥海砂抓住了耳边垂落的一缕金色头发，缠在细长柔嫩的手指上，不好意思地转来转去，“其实一点都不熟悉，所以昨天他过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我小时候不是参加过一部电视剧的演出嘛，L就说他当年是这部电视剧的粉丝，集集不落地看完了，还买了我当年的写真，请我在上面签字……”
说着说着，她看着月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月，你是不是不喜欢他？是我错了，我不该提他的，我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了。”
眼见弥海砂内疚得快要哭出来，月终于缓和了神情，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神情，温柔地对她说：“不是你的错。”
他故意顿了顿，在弥海砂眼巴巴的目光下，托起她的右手，说出来她一直期望听到的话。
“你愿意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吗，弥海砂？”
不出意料，弥海砂整张脸瞬间通红起来。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月……”她几乎泣不成声，“我当然愿意啦！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
月直起身，高大的身躯投射下阴影，将弥海砂全都笼罩其中。他脸上戴上了最完美的微笑面具，说话声宛如情人的呢喃。
“我的荣幸。”
整个霍格沃兹，除了他和L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对弥海砂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情，甚至连弥海砂自己都陷入了这个谎言中。
他和L大打出手的那个晚上，弥海砂正好目睹了一切。她矮小的身躯躲在灌木丛后，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混战中一道魔咒飞向了她所在的灌木丛，弥海砂再也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等了好久，预料之中的痛楚都没有降临，鼻子通红的小巫师偷偷睁开眼，从手指缝里往外看去。
俊朗的男生站在她的面前，对她伸出了手。
“什么事都没有，你安全了。”他这么说。
那么一瞬间，夜神月在弥海砂稚嫩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泪流满面，以为自己看到了神。
而她将成为神灵最忠诚的信徒。
月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一眼，接着向前伸出手。弥海砂激动地忘乎所以，没有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
接下来，她眼前一黑，醒来后的她忘了所有，却在再次见到月的瞬间，心内被压抑的情感瞬间破土而出。
“月！”在周围同学惊讶的眼神中，弥海砂大步上前，气喘吁吁地拽住了夜神月的衣角。在夜神月低头无言看向她的时候，她露出了自认为最能打动人的漂亮微笑。
“可以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月？”
09
圣诞舞会。
礼堂被装饰一新。天花板变成璀璨的星幕，墙壁上攀满了银白的白霜，大大小小的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挂在上面*。月随着人流在桌边坐下，一旁的弥海砂亲密无间地拉着他的手臂，身体紧贴着他。
她把金色的头发全部挽起，穿着酒红色的缎面礼袍，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亮闪闪的石榴石项链看起来光彩夺目，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月心不在蔫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往拉文克劳的方向看过去。他先是被餐桌上满满当当的甜品晃了下眼，接着看到甜品后面的人。
也许是因为今天换了身衣服的原因，L没有像往常一样蹲坐在椅子上。他旁边坐着一位大气端庄的女性，一袭泛着光的银灰色长袍，墨绿色的长发由洁白的珍珠串盘起，头微微偏过去和L说话。
L正专心致志地拿起一个甜甜圈，先伸出舌头舔了上面的巧克力——月嘴角微微抿起——再一口一口把甜甜圈整个吃完。一个吃完后，他又去盘子里拿另一个——月已经准备移开视线了，突然间，他看到L转过头，指了指手上的甜甜圈，接着把甜甜圈往月的方向推了推。
月面色一沉，冷着脸转回来。
“月，你刚刚在看谁——”弥海砂不太高兴地看过去，看到L的瞬间偶像意识发作，矜持地笑了笑，接着反应过来月可能不高兴，于是笑容冷下去。从头到尾，她只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南空直美竟然也来了。”弥海砂说。
月装作不知：“谁？”
弥海砂顿时开心起来。“L旁边的女人，今年要毕业的拉文克劳。”她笑嘻嘻地说，“南空直美有未婚夫了，前年就毕业了，现在在当傲罗。”
月“嗯”了一声，表示对此并不关心。他夹起一块寿司，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哪怕来英国这么多年，他也更习惯日本的口味。
吃完饭后，舞会便开始了。吃剩的食物从盘子上消失，长桌在魔法的操控下飞到一边，邀请过来的乐队突然出现在舞池的一侧，演奏起悠扬的音乐。
“月，快过来！”弥海砂难掩兴奋，拽着月的胳膊轻盈地跑入舞池，眼神闪闪发光，“我们来跳开场舞！”
“等会吧。”月站在原地，看着弥海砂疑惑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说，“我有点累，我们之后再跳好不好？”
弥海砂的心神顿时被他勾引走。就像被下了迷魂药一样，她乖乖地点头，百依百顺地靠在月身上，温顺地说：“月，你累了就休息，我们不跳也没关系。”
说到“不跳”，弥海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被她强按下去，在她心里，月才是最重要的。
月“感激”地笑了一下，内心毫无波动。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他和弥海砂跳了几首歌，到最后弥海砂两脸红扑扑的，像是喝醉酒了一般，月却索然无味。他和弥海砂刚刚从舞池里下来，弥海砂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月顺手拿了一杯饮料，嘴角含笑听着她说话，视线偶尔却往外飘。
“月，我今年给你挑的圣诞礼物……”
月视线一凝，却注意到L和南空直美也结束了这一首，之后南空直美顺势答应了另一个人的邀约，L则顺势做出要离开的动作。
“月，你在听我说话吗？”
弥海砂拖长的声音响起，一般这个时候，代表她的心情很不好，濒临生气的边缘。往常这个时候，一般只要月哄哄她，说几句好话，弥海砂便会又原谅他了。
没想到一眨眼，月一下子从她视线中消失了。
“月！”
弥海砂忍不住跺脚，脸颊气成了一个圆鼓鼓的河豚。
太讨厌了！她接下来三天都不要和月说话！
10
月跟着L来到了六楼。
他还没明白L在热闹的圣诞舞会期间来这里干嘛，突然发现L自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好像是在……这个门旁边？
月站在雕像左边的第四个门。拿出魔杖，谨慎地指向了门。
几乎在同时，这扇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L站在门后，两只手捏住校服的一角，正把衣服撩起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不期然地看到了月。
他顿了一下，维持着衣服将脱不脱的姿势和月打招呼：“月，你也来洗澡吗？”
月：！！
他忘记六楼是级长盥洗室了！
感觉到热气往脸上涌，向来运筹帷幄，谈笑自如的斯莱特林级长夜神月难得露出一丝尴尬和恼怒。
他本来以为，L偷偷摸摸从圣诞舞会上离开，是要去办什么私密的事情，跟着他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秘密，甚至有可能借此打探到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再算无遗策也没想到，L确实要办私密的事情，不过是去洗澡！
他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浴室，几乎没有来到六楼，刚刚自然也没往那方面想。
于是造成他现在站在门外，和露出光溜溜上半身的L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月：……
很尴尬。
L自然地把上衣脱下，眼看手就要放到裤腰带的这个位置。月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喊停：“L！”
L歪着头看他，右手大拇指忍不住放到嘴里啃指甲：“怎么了，月？”
接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思索：“月不会是想跟踪我才过来的吧。”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夜神月皮笑肉不笑：“当然不是。”
他长腿一伸，大大方方地走进了空旷的浴室，面不改色地说：“我只不过想趁着没人的时候来洗澡罢了。好巧，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他特意观察了L的反应，发现L只是偏过头，装做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月内心嗤笑一声，心情莫名地好起来。别以为他不知道，就L这个样子，能是一点洁癖都没有？
抱着互相伤害的心情，月自然地脱下衣服，甚至先L一步，迈入了盛满了水的浴池。
他甚至还招呼L，笑意吟吟：“怎么了，L？不会不好意思吧？”
没想到L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长方形浴池旁边数百个中的其中一个水龙头突然打开，从里面流出充满沐浴露的热水。
月伸出手，一个圆形的五彩泡沫飞到他的手上，噗嗤一身破裂了。
没有什么香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L……”
月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L飘在半空中，被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气泡包裹起来。他晃晃悠悠地飞到了月的旁边，圆形泡沫的下方就是散发蒸汽的浴池。
“这是什么？”
“我自创的一个魔法，用来洗澡的。”L说着，轻柔包裹住他的泡沫也开始下坠，到稍微浸入水面一部分后停止，紧接着，它开始轻柔地转动，简直就像……一个机器那样。
月眼皮一跳：“这是洗衣机吗？”
“不是哦，是洗人机。”L双腿蜷缩，双手抱住膝盖，看起来竟然有一些乖巧，“渡发明的一种机器，我童年都这么洗的。”
“渡是麻瓜？”
“不是。”L说，“渡是巫师。但是我童年是和麻瓜生活在一起的，来到霍格沃兹洗澡很不习惯，于是我把漂浮咒和变形咒结合在一起，创造出这个魔法。”
他猝不及防地说：“月要学吗？很简单的。”
月嘴角一抽：“不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
L这么说着，但脸上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此时浴池里洁白轻柔的泡沫有一部分飞进了气泡内，贴在了L身上，仿佛把他裹成了雪人。
月在一旁，眉头皱得死紧。
他果然还是疯了，竟然真的顺着L的话跑来干巴巴地洗澡。
一丝杀意在他的心头浮现。如果趁着L毫无防备的样子攻击他……
这个念头瞬间而过，却在这之后久久萦绕于他的心头。如果杀死L，如果杀死L，意味着他唯一的对手也会消失……
表面上，他和L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的人最多说一句他们不对头。但是月和L彼此心知肚明，月曾经无数次对L动过毫不掩饰杀意，L也无数次握着魔杖横亘在月和他的理想面前。
太讨厌，太缠人了，也太难杀死了。哪怕月像海绵一般吸收各种魔法知识，L也依然和他保持不大不小的差距。简直就像互相憎恨的双生子，恨不得亲手杀死对方，却因为彼此之间过于熟悉而不得不勉为其难生活在一起。
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手里握着见血封喉的匕首，手腕却被无解的铁链束缚在一起。
“月，你在想能不能杀死我吗？”
耳边传来阵阵划水声。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把心底翻涌的杀意压下去，那双琥珀色的双眼里平静无波。
“怎么会呢。”他说。
L不置可否，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听过奇乐吗？”
“那是什么？”
“魔法界新出现了一个私人组织，他们信奉名为奇乐的神。”L缓缓说，“奇乐立志清除魔法界内的蛀虫，并且已经谋划了几起针对魔法部的袭击。”
月：“结果怎么样？”
L：“绝大部分都失败了。因为魔法部找到了我帮忙。
“只不过在上个月，他们成功杀死了任务目标，就是前任法律执行司司长。据说只有这次奇乐参与行动了。”
月：“听起来这个奇乐挺厉害的。”
L看了他一眼。一小撮白色泡沫黏在他的上唇和眉毛上，让他看起来像是结了霜的圣诞老人。接着，像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竟然捏住一个一个泡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泡沫柔韧得像是橡皮糖做成的——然后把泡沫一个接一个堆叠起来，像是一座小塔。
“是啊。”他慢吞吞地承认，“所以我就在想，这个奇乐，会不会是月呢。”
月嘴巴微微张大，脸上流露出震惊和隐约的恼怒。紧接着，在短暂的两秒内，他就把情绪调理好，故作轻松地耸耸肩：“L，你知道我这个月都在学校。
“尤其是。”他特意在几个字上加了重音，“你总会在我旁边出现。
“你在好好地看着我，不是吗？”
L并没有因为这带有一丝挑衅意味的话语而恼怒。他黝黑不见光的瞳孔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光是看着就仿佛要被吸入其中。
“确实没有相隔千里就能杀人的魔法。”L幽幽地说，“除非……”
除非借用《DEATH NOTE》的力量。
不过L确认过了，笔记本依然好好地待在有求并应室内，周围布置的防御魔法也没有被人触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月并不是奇乐的第一嫌疑人。
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自大，幼稚，不服输，这是他对奇乐的侧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奇乐是一类人，而他更是从奇乐的某些行事中，感到了隐隐的熟悉感。
这点第六感不足以成为证据，而奇乐也确实很狡猾，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月就是奇乐，并且依凭的就是《DEATH NOTE》的黑魔法杀人的话……
“L，我们摊开说吧。”月线条流畅的双臂随意地搭在光滑的砖面上，头微微后仰，眼睛惬意地闭上了。
“如果我是奇乐的话……”他轻声说着，语气亲昵犹如情人的低语，内里蕴藏的含义却令听到的人遍体生寒。
“如果我奇乐的话，是我第一个就把L杀死。”他摊开手，“毕竟L跟我的理念完全不合对吧，还讨厌得要死，总是破坏我的计划……
“《DEATH NOTE》杀人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和长相，而这些我都知道了。
“L·Lawliet,还有……”
月左手食指轻微动弹了一下，紧接着，蒸腾的水汽扭曲起来，模模糊糊汇聚成一个人的影像。
蓬松杂乱的黑色短发，漆黑的双眼，眼睛下夸张得像是三天没睡的黑眼圈。
月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为自己绘出和原主颇为相似的脸孔感到淡淡的满意。
真是的，L好歹也是一个巫师，怎么能够做到一点美容魔法都不用呢？
他唇角一弯，说：“L，这么看我根本就不是奇乐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L竟然真的承认了。
“是的。”L蹲坐在巨大的泡泡里，双手抱膝，看起来颇有些乖巧，“月是奇乐的概率，其实只有5%。”
他淡淡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话：“不过严格来说，5%也不到吧。”
说话间，月用水汽绘制的L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张新的面孔。
夜神月看着水汽拙劣地试图绘制出自己的长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L，我不长这样吧？”
眼睛一大一小，鼻子是歪的，嘴角夸张地咧开，几乎要到耳朵那了，脸上还布满阴影，乍一看就像是影视剧里不怀好意的坏蛋一样。
L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是月确定他刚刚偷偷用眼珠撇了自己一眼，接着水汽移动的速度更快了，一下子在这张脸旁边勾勒出一个字母。
“K”。
Killer，旁边又打了一个胖乎乎的问号。
月气极反笑，身边的水汽再次凝聚，在L看过来时，水汽自动变成了一个长着翅膀，头顶光圈的Q版小人L。
L想了想，又在Q版天使小人旁边加了一个恶魔月。
月让Q版小月吃了一整桌的甜点；
L用水汽凝成黑色小本本，下一秒又“砰”一下毁掉了。
……
当月打算重现L洗澡的样子时，脑海中一闪而过L瘦削的背脊和手臂时，顿了顿，把眼前所有的水汽都打散掉了。
霎时间，本来就水汽蒸腾浴室内白雾更盛，月甚至看不清L的神情。
只能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颇为惋惜的叹气声。
月：……
这也太幼稚了吧。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L的自动魔法洗人机停止了工作，巨大的泡沫轻轻下降到池水里，“噗叽”一声破裂开。
紧接着，一阵一阵的划水声从L所在的地方传来。L低着头，微微弯腰，像平时一样弓着身子往岸边走来。只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他没有穿任何的衣服。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月才发现L也是有肌肉的。不多，但是流畅又有力，必须经过长期的锻炼才有的。
水声离他越来越近，带起的波纹一圈一圈逸散到了他的身边，温柔地将他包裹起来，带来一阵又一阵熏人的热意。月身体不习惯地往旁边侧了侧。
他还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洗澡过。
鼻子里都是肥皂泡的味道，难闻死了。
耳边传来L的声音，平稳、沉静。
“如果月君不是奇乐的话……”
“说不出我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11
第二天，虽然已经过了大家交换圣诞礼物的时间，但月还是收到了L的礼物。
一个玻璃细颈瓶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月打开后谨慎地闻了闻，不是魔药。
是一瓶入浴剂。肥皂泡味的。
月内心嫌弃地啧了一下，细致地回忆起L昨天说过的每一句话，细细推敲，思考这会不会又是L的一次试探。
却还是拿出了一瓶本来打算给弥海砂的美容魔药，牛皮纸包裹好后捆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路克腿上。
这是他们第一互次送圣诞礼物。
12
魔药课高级班。
月嘴角含笑，像是平时那位风度翩翩的斯莱特林级长，八面玲珑，和周围的斯莱特林们谈笑风生。
魔药课教室前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只盛着魔药的坩埚。月第一眼就发现，摆在最中间坩埚里的药水闪耀着珍珠母的光泽，螺旋形的蒸汽盘绕在它的上方。
迷情剂，他瞬间就想到了。
有点无趣。月百无聊赖地移开视线，不期然地看到了周围人好奇的眼神。
“这是迷情剂，最强大的爱情魔药。”魔药教授说，不出意外在小巫师之间引发了一丝骚动，“它的气味因人而异，每个人闻到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比如我闻到的就是稀有魔药材料的味道。”
他宽容地看向眼前的小巫们：“当然啦，它并不能真正创造爱情，只会导致强烈的痴迷和迷恋，这大概是这间教室最危险、最厉害的一种魔药了。”
还好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魔药课不在一起上，不然现在又要听弥海砂叽叽喳喳说“最喜欢月的味道了”，真是头疼死了，当然和格兰芬多上课也没好到哪去，如果可以的话……
一个人的名字突兀地划过月的脑海。月愣了一下，把这个名字驱逐出脑外。
算了，还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吧。
而且这个迷情剂的味道怎么怪怪的，这么像是……
像是……
整节魔药课，月安静地待在一旁。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身体挺直，不管是翻课本、处理魔药材料、还是将材料放入坩埚，都是那么的优雅，简直一丝错处都挑不出来。和往常一样，他第一个制成了魔药，轻而易举地又为斯莱特林加上了十分。
课程结束后，周围的小巫师们唉声叹气地收拾桌面，准备去下一堂课。魔药课高级班的内容高深很多，最后也只有五个人做出了魔药，勉强达到了老师的标准，剩下的人自然要被布置更多的论文。
一个和月平日关系还不错的斯莱特林男生说：“月，你不走吗？”
他记得下一节是魔咒课。
“不去了。”月摇头。他的头发相比一年级的时候留长了不少，摇头时柔软的刘海轻轻扫过他的眉弓，仿佛突然平添了一丝阴霾，“我要验证一个魔药的猜想。”
男生讪讪地“哦”了一声。深知自己学渣属性的他丢下一句“帮你向教授请假”后便走了。
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斯莱特林们拘谨地向他们的级长打招呼后，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教室。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夜神级长性格温和，说话也带着笑意，对他们的态度不知道比对那帮呆头呆脑的格兰芬多好多了，但是在单独面对他的时候，他们心里深处依然有着淡淡的恐惧。
哪怕他们自己并没有感受到。
等到教室里其他学生都走了后，月才慢吞吞地起身，手上拿着那本厚重的魔药学课本，微笑着向魔药教授道别，后者虽然不知道月为什么没和其他人去上课，但依然给这位魔药课的得意门生回以一个微笑。
接着，月走出了教室，拐进一个绝对没有人经过的长廊，仔细一看，恰恰好与人流的方向背道而驰。
13
月已经两天没有公开出现在霍格沃兹的任何一处角落，据斯莱特林们宣称，他们的级长身体不舒服，接受了庞弗雷夫人的治疗后，目前正在休息室内静养。
与此同时，弥海砂也消失了，而校长室则收到了一封来自弥海砂监护人的信，上面用优雅繁复的花体字书写着歉意的语句——大意是家里出了急事，因此周三在霍格莫德巫师村庄带走了她。
L蹲坐在霍格沃兹既不柔软也不舒适的椅子上，大拇指含在嘴里，两只脚的脚趾头无意识地活动，冷眼看着一名有点脸熟的斯莱特林男生说着一戳即破的谎言，而教授因为夜神月向来优秀的表现轻易地相信了这些鬼话，宽容地允许月多休息几天，甚至免去了这堂课的论文。
L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名斯莱特林的男生。他的视线很隐蔽，但是被盯上的人依然忍不住抖了一下，出于某种说不出的直觉，他经过L时特意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却还是被L叫住了。
“月真的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吗？”
男生差点踩到自己的袍子下摆，他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飞快地离开了。
那速度仿佛生怕L会追上来给他灌一瓶吐真剂，然而僵硬的神情和不自然的肢体动作还是无意中流露出了正确答案。
月不在校医院，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庞弗雷夫人那L早就去过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与之前行事不同，月这次遮掩的风格极为粗糙，连庞弗雷夫人都能看出几点不对的地方。斯莱特林休息室L进不去，也不想去，反正夜神月也不可能在那里。
如果说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有点惊讶，甚至不免产生“早知道在月君身上放一个追踪魔法”的念头，但接着又把这个想法否定掉。他们实在是太过相像，哪怕两人中其中一人研发出了新魔法，第二天另一个人就会拿出相对应的破解方法。目前为止所有的冲突都止于小打小闹和试探，双方各有输赢，但从来没有人稳居赢家。
那么这一次，会是一场新的斗争吗？那么输家是谁，赢家又是谁？
不过这次，L打开了刚刚飞到自己身边的一封信，内心已经得出某个答案了。
这可真是……
……太有挑战性了。
十分钟后，那名斯莱特林男生坐在位置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大摇大摆离去的L。
他甚至连混淆咒都没有使用，后面几排的小巫师齐刷刷地看着L起身、从他们桌前经过、毫不避讳地打开教室后门、再到“啪”的一声关门，一气呵成。
哦，不对，他可能对老师施咒了，因为教授依然站在讲台后面，用魔法书写着板书，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嘴巴都微微张开。
不是，你们学霸都这么任性的吗？
不管是不是任性，月和L的魔法造诣已经达到了绝大多数学生都望尘莫及的水平，甚至比某些专攻一个领域的教授都要强上那么一丝。
大量脑力运动的结果是无法遏对甜食的渴望。L下意识地想要咬指甲，味蕾却出乎意料地尝到了一丝甜味。
不，那股甜味不是舌头尝到的，而是鼻尖闻到的。
下一秒，L一脚踢开了左手边的门。
那是废弃已久的魔药教室，但当那扇门打开时，他差点怀疑教授又把这间教室重新征用起来。整间教室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炉一样，无数打着旋儿的浅色气体争先恐后地从门外往外溢出，走廊里瞬间充斥着糕点房里松松软软的甜腻味道。
鼻尖被这种气味占满了，连肺里的空气都仿佛被挤压得不剩分毫。L小心翼翼地捏住鼻子，将魔杖举起来，魔法的荧光令他勉强看清教室内的人影——“月，你在做什么？”
趴在桌上的那个人影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只有在察觉到L走过来的时候，那个人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呦，L。”
是月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格外疲惫，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
L蹬掉了鞋子，蹲坐在椅子上，没穿袜子的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迷情剂？”
L是真真正正地迷惑了。他视线扫过桌面上排成一排咕咕冒气的坩埚，怎么也想不通月翘课就是为了做迷情剂。
还做这么多，这种剂量别说是给巫师用，给巨怪都绰绰有余。
难道月终于想把那些魔法生物拉进奇乐的联盟里，方法就是给它们的首领下迷情剂？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L还是忍不住被这个念头搞笑了。
笑声仿佛触到月的某一个开关。他的脸从阴影中抬起，看了L一眼。
眼神很复杂，带着一股像是想把L杀死的疯劲。
“为什么不觉得是给你用的？”
“月？”L又一次真真切切地迷惑起来，“你是月吗？还是被人摄魂取念了？要不要我给你来一发医疗魔法？“
棕色的眼眸牢牢锁定了眼前这个人：“你闻到了什么气味？“
“当然是甜食的味道，还有……“
L苍白的双手轻松地搭在椅背上，魔杖自指尖滑落，末端被右手虚虚握住。夜神月趴在老旧的桌上，L蹲坐在课桌前的椅子上，位置比夜神略高。当他注视着夜神的眼睛时，会无端产生自己处于上风的错觉。
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夜神坐直身体，这种体位带来的错觉瞬间会被纠正，重新变回势均力敌的关系。
“月，你有什么目的？”L话锋一转，用客观理性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你故意没去上课，还给了我一封挑衅信，每一行开头的字母组成了“莎乐美”——整个霍格沃兹只有这间废弃的魔药教室里挂了这幅画，引诱我去找你，结果就是为了在教室内做一大堆没用的迷情剂？迷情剂确实会给人带来认知上的困惑，但是只要是服下相应的魔药就可以了。
“月，在我的注意力被你转移走的同时，你又做了什么？”
月对这番话置若罔闻，固执地说：“你闻到了什么？”
L静静看着他，没有开口，没有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不管月做了什么，现在才发现已经太迟了。
L：“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月执拗地说。
区区一个迷情剂的气味，有什么好知道的？
挥去心中古怪的想法，他平静地说：“我闻到的是甜味和……血腥味。”
突然之间，月笑了。他本来容貌就极其出色，外表看起来就是翩翩公子的类型，现在一笑看增添了魅力，简直要把学院里的女生都迷倒了。
“那你呢？。”L问，“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贴近点。”月示意L脸凑过来，拉近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面对对方怀疑的眼神，他甚至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
“我可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僵持了几秒，最后也不知道谁先放弃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适合说悄悄话的距离。
“我闻到的是……”
L不习惯这么近的说话距离，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越到后面月说话的声音越像喃喃细语，而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等会。”他终于听清了一句话，“我渴了，想喝口水。”
月从长袍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嘴唇抵在瓶口，衣领上方露出的喉结颤动，将瓶内液体一饮而尽，接着他从容地把瓶子重新放回长袍里。
L目光一凝，右手手腕迅捷地一甩，“昏昏倒地”发出，这条咒语如愿击到目标，然而月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咒语击中的手臂僵硬地下垂。
可能是月新研制出来的魔咒，能够将石化局限在一个部位。L并无惊讶地想，毕竟他们总是会给对方带来小小的惊喜。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个神经都被调动起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袭击。攻击如约而至，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方式。
L怎么也想不到，月竟然舍弃了身为巫师的优势，转而采用麻瓜的格斗术向前。L的体能并不弱，正常情况下甚至隐隐能占据上风。然而刚刚短短一瞬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L的预料。
——他一拳砸中了月的腹部，没想到对方舍弃任何防御，趁着攻击的空袭，左手强硬地按住L的后脑勺。L深色的瞳孔无法遏制地放大，里面倒映着月越来越近的脸庞。
月一点都不温柔地、堪称粗暴地吻了上去，对方的嘴唇刚打开，舌尖就毫无章法地钻进去，随着灵活柔软的舌头一起进入的，还有一股甜腻到极致的液体。
那股鼾透了的液体从夜神月的口腔里渡了过来，某种惊人的热意也顺着两人紧密相贴的嘴唇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腹部，然而古怪的甜味却残留在口腔，并且越来越浓烈，一瞬间夺走了L舌尖所有的味觉。
大惊之下，L全身上下都提不起一丝劲，而且月双手强硬地卡在他的脖颈两侧，那态度与其说是温存，不如说是施暴更恰当。
唇舌交缠，带来啧啧水声。不知不觉，月强硬的态度逐渐软化，L反抗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与之相对的是越发激烈的亲吻，像是暴风雨来临的海面，又像是争斗不休的雄狮，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拆吞入腹，鲜血与肉块进入彼此的体内，永远融为一体，来铭记这场鲜血淋漓的缱绻与彼此矛盾的争斗。
几声闷哼传来，分开之际，猩红的血液顺着L因为亲吻而红润了嘴唇淌下，弄脏了歪歪扭扭的衬衫领口，月的嘴唇上也布满了伤痕，乍一看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咬上去的。
月无所谓地抹了把唇角，看到手背上的血丝，忍不住笑了。
他优雅的声线宛如上好的丝绸：“L，你是不是感觉到了。”
意乱情迷的接吻，使原本应该全部被L喝下去的迷情剂，一部分又返回了夜神月嘴里，被他顺理成章地喝下去。
在魔力的作用下，L爱上了夜神月，夜神月爱上了L，他们像庸俗的公主王子般坠入了爱河。
比起公主王子，他们更像是女巫和国王的关系吧。
恶毒的女巫研制出入口即化的毒药谋杀国王，正义的国王命令忠诚的士兵逮捕女巫，不死不休。
“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爱情意味着死亡吧。”月双眼眯起，眼神中流露出扭曲的爱意，像是在欣赏价值连城的画作。
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左手不得不覆盖在上面，才能避免激动之下杀死眼前这个人。
迷情剂放大的，可不止爱情，还有如同附骨之疽的杀意。
“霍格沃兹不能使用幻影移行。”L哑声说，“你逃不掉的，奇乐。”
月说话的尾音轻微上扬：“但是你没有证据，威森加摩的人不会认可你的。”
“我不需要威森加摩。”L说话声音又低，又稳。他驼背，没好好穿鞋子，外表乱糟糟的，但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柄永不弯折的审判之剑，迷情剂看起来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夜神月，我是一个侦探，我知道你就是奇乐，并且我已经找到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据。”
他说：“你逃不掉的，因为我在这里。”
气氛瞬间凝重，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像是彻底阻隔了外界的存在，将这间教室变成了宇宙中的孤岛。
月突然间想起了他和L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外表迥异的男孩，截然不同的性格与立场，如同诅咒般纠缠不休的命运。或许从两个人一起站在大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彼此憎恨又相互吸引的人生道路。
“按照你的说法，我好像只能束手就擒了？”月突然间摊开双手，舍弃所有的防御，同时几乎叹息般地说着，“不过我必须要纠正两个错误——第一，我不是奇乐，你也没有证据。”
L不为所动，眼睫都没有眨。
“第二嘛——”他拖长了声音，“我会离开的。”
霍格沃兹禁止幻影移行，这间教室也没有任何密道，正面对上L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的用处。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点，这里可是神奇的魔法世界呀。
月：“再见了，L。”
他微微弯腰，下一秒，同样反应过来的L咒语甩出，然而同样被早有防备的月打散。
消失柜真是个好东西。
厚重的黑柜子，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还能连通外界的通道。
在月的身影消失在消失柜后，木质的柜子狠狠抖动几下，紧接着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连一块完整的木板都没有留下。
一只通体银白，全身由灰白雾气构成的白鸽落在了桌子上，低头梳理身上的羽毛。
这是渡的守护神，它给L带来了外界的消息：奇乐信徒们的恐怖袭击活动被提前收到消息的傲罗制止了，主谋魅上被逮捕，同时也抓到了在现场的弥海砂。
而坏消息是，弥海砂、魅上的记忆全部被修改过了，吐真剂、冥想盆全部失效。换句话说，奇乐并不信任他们，并且已经把他们舍弃了。
L低下头，看到跳到他膝上的白鸽，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的状态很不好，头晕，心悸，迷情剂让不必要的感情充斥了他的胸膛，简直像是身体里挤满了气球，施加一点点刺激，一切就会——彭一声爆炸。
哪怕重重闭上眼，视网膜上还残留几分钟前的影像：仿若天神下凡般的俊美男人站在昏暗的教室前，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都能如此轻易地挑动起他人的情绪。而更与之相配的，是宛若半身、如影随影的邪恶，如同沼泽般污浊地攀附在他身上。
一个身来就站在黑暗里的人。
L的脑海里只要一想起月，就宛若降智般无法自抑地被吸引，思绪走神，心脏无意识地产生悸动。
想要他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意，想要被亲吻，想要被爱抚，想要一起拥抱，痛苦地走向欢愉，想要亲手抓到他，或者……死在他怀里。
真是太可怕了，L面无表情地想，迷情剂就该被魔法部禁掉，所有制作魔药的人通通丢到阿兹卡班，通通！
视线接触到守护神后有所缓和，L垂下眼神，像是在抚慰渡，又像是让自己安心。
“我没事的。”
不管月在魔药里下了什么花样，他都不会因为一瓶浅薄的魔药，而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不过……
L皱起眉，他刚刚意识到，有一个问题的答案他还不知道，明明不重要，却又分外在意。
仿佛察觉到他的迷惘，魔药教室后面突然传出一声声响。在L看过去的同时，金色玫瑰画框里明媚绝艳的少女嘻嘻一笑，状若癫狂地捧起没有生气的人头，将一个饱含爱意的亲吻落在了爱人苍白的唇上。
“你爱他吗？”画布里的莎乐美尖利地笑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头，“这样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爱上他，杀死他，占有他。
L平静地挪开视线，继续思考刚刚中断的问题。
月闻到的迷情剂，又是什么气味？
14
半个月后，夜神月主动申请退学。有人说他转学去了德国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有人说他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触碰到灵魂与永生的禁忌领域，还有人说，夜神月因为魔法实验失败，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哑炮，终日和麻瓜为伍。
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弥海砂参与了奇乐活动，她重新回到了霍格沃兹，但经常眼神放空，郁郁寡欢，毕业后不知所踪。
一年后，L以全O的成绩从霍格沃兹毕业，拒绝了魔法部的邀请，选择成为了一名麻瓜口中的“侦探”。
与此同时，奇乐的信徒从明目张胆的活动，逐渐转为更为隐蔽的方式。间或有几名魔法部的高官死于非命，又没人能说出死亡原因。他们就像蛰伏在巫师界的一只巨型蜘蛛，编织了密不透风的地下网络。深色的鳌肢隐于黑暗，尖利的毒牙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分泌出令人心脏骤停的毒液。
他们要推翻这个腐朽世界的秩序。他们要遵奉奇乐为神。
15
日本东京，一家英国人投资修建的星级酒店。
室外下着小雨，从三翼柱水晶旋转门内走来了一名英伦风的绅士。黑色礼帽，没有一丝皱褶的黑色大衣，笔挺的西装裤和没有沾上一丝泥土的手工皮鞋。迎宾员从他手里接过还滴着雨水的长柄黑伞和手提箱，把新到手的小费收起来的同时，还不忘之前发生的事。
“流河先生。”他谦卑恭敬地说，“有一位先生给您留了一封信。”
信封是烂大街的款式，随便去家便利店都能买到。信纸倒是高档的宣纸，然而那上面的文字颠三倒四，语序混乱，像是精神病人的梦呓。
流河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随手塞进大衣的内衬里，接着示意礼宾员把随身物品放到房间，一个人去了餐厅拿了可以致死量的甜品和冰淇淋，在周围人震惊的视线下津津有味地吃光，淡定地向电梯的方向走去，按下了房间楼层。
一个小时前，他的行李刚刚放进去。房门紧闭，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屋内漆黑一片。走廊里的地毯干净整洁，没有出现奇怪的脚印、水渍和烟灰。门把手上也没有出现可疑的指纹。
流河将钥匙插进孔里，“咔哒”一声，厚重的房门推开，黑暗流水般倾泻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迈进屋内，反手把门带上落锁。施加在外表上的魔法逐渐失效，发根处的颜色色泽加深，精心打理的卷发拉直蓬乱，像刺猬的短刺般扎人。五秒钟不到，他已经从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男子，变成了脸色苍白、不修边幅的少年模样。
哪怕他实际上已经快三十岁了。
耳旁好像有一声轻笑，又好像没有。L挠挠头，半闭上眼睛：“我好像不记得有叫过特殊服务。”
“免费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说，“从你收下那封信开始，我就默认你同意了。”
（…………………建议自行选择合适的方法）
兴奋的气息喷吐在L的眉间，接着逐渐下移，一点都不温柔地落在唇上，L同样不甘示弱地报以同样力度的回应，很快这场接吻又沦落为彼此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碍事的衣物早已经褪去。
“叫出来吧。”他伸手卡住了L的脖颈，发现上面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夜神月往常充斥着温柔的双眸内交织着病态的迷恋和神经质的杀意，他满足地叹息着：“还好我离开的时候给你喝了迷情剂。”
……
下一秒，他被推倒在床上，L没有睁开眼睛，居高临下地骑在他身上，指尖点在月颤抖的喉/结上。
“你今天为什么过来？”（………）
“因为我要杀死你。”
“……不对。”L说。
“那是为什么呢？”月语调中带着一丝笑意，“为了庆祝你终于帮魔法部那群蠢货找到了奇乐的秘密据点？这么多优秀的巫师被关到阿兹卡班，哪怕我不是奇乐，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惋惜呢。”
L的眼睛始终没有完全睁开。那双黝黑深邃，仿若黑曜石般引人注目，忍不住想要偷走珍藏的珍宝隐于薄薄的眼皮下，随着月说的每一句话轻轻震颤。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两个人各自揣着满腹的思绪，间或发出一两声。
在将要结束时，月猛然靠近L耳旁，低声说：“想不想知道奇乐是怎么杀人的？”
L失神地看向月，慢半拍地意识到这句话中的信息含量，瞳孔紧缩。（………）
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平复着激烈的心跳，同时听见L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嗯？”
“这个世界上有第二本《DEATH NOTE》。”
不是疑问句，话语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不确定，缓慢地以陈述语气斩钉截铁地说出来。
月缓缓绽开一个夸张的笑容：“为什么不是有人拿了放在有求必应室里的《DEATH NOTE》。”
“我确认过了，那本书还在，没有任何的损毁。”L说。
这是唯一一个他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也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追踪调查奇乐，或者说夜神月的目的。L不得不承认，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他是彻彻底底的怪胎，和夜神月才是同类。他行事的出发点是找寻事情的真相，是为了幼稚地在游戏中击败夜神月。至于虚无缥缈的正义从未存在的公正，不好意思，他没那么多兴趣。
“藏着《DEATH NOTE》的房间必然加了很多限制。虽然我不知道，但我们的思维实在是太过于相似，稍微代入下就能想通——那个房间应该禁止我、禁止任何心怀不轨的人进入。”
月的笑容中隐藏着一丝神秘。他伸展开手臂，指尖一点点缠绕住L的发梢；黑色的头发并不柔软，反而咯得人心慌。
他轻轻喊了一声L的名字。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所以我给你一个提示。”他说。
弥海砂有一只心爱的宠物。
那是一只雪白的雪鸮，羽毛柔软，像是施加了蓬松咒的绒毛枕头，尖端微微泛着银色的光泽，在阳光下显现出低调繁复的纹路，又透着白骨般的死寂。
弥海砂很喜欢她，每天为她梳洗羽毛，炮制最为美味的点心，一个人抱着她唱歌。
某一天，雷姆刚结束一天中惯例的外出活动时间，轻盈矫健地飞进了房间，落在弥海砂身边，突然看见这个被她爱着的女孩抬起头，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自己。
“雷姆，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了！”
半天时间不到，雷姆被抱在弥海砂温暖的怀里，听见女孩子低落地倾诉：“他拒绝我了。”
有什么凉凉的液体落下，潮湿了弥海砂曾经最喜欢的羽毛，让雷姆沉重得抬不起翅膀。她努力地展开羽翼，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直到某一天，那个男人主动找了弥海砂。覆盖女孩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赶去了赴约。半夜，两个人禁林里散步，雷姆盘旋在半空，竖直的瞳孔紧紧盯着俊美斯文的男人。
那个叫夜神月的男人，告诉弥海砂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藏在有求必应室里，他、弥海砂，或者任何人都拿不到那个东西。
“那怎么才能拿到？”弥海砂傻乎乎地问。
“不需要拿到手。”月像是一点都不介意弥海砂的傻问题，温柔地说，“我需要的知识记载在那个笔记上，只要能把上面的文字抄下来就可以了。”
“但你不是说……”他们都不能进入那个房间吗？弥海砂彻底搞糊涂了。
月的笑容浅了一点：“是的。”
突然之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住虚空中的一点。明明很自信没有被发现，躲起来偷听的雷姆依然忍不住炸毛了。
“说起来，那本笔记还是路克帮我找到的。”月说，“在图书馆那么多的旧书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叼出来这么厚一本书，当时我都快被吓到了。”
这么说着，他语气里却没有任何的惊讶。
“所以我就想，这次路克能不能帮我进有求必应室。不过很可惜，路克并不是一只多么听话的宠物。”
弥海砂好像捕捉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捕捉到：“所以你在找一个可以替代路克的魔法宠物？我知道了，你要找雷姆！”
她兴奋极了，脸颊红扑扑的。
此时此刻，月的眼神里终于带上极淡的笑意：“是的，我需要你，也需要雷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更别说考虑爱情这种事了。”
希望的光芒在弥海砂的双眸里闪现，她甜甜地笑起来，就像看到了幸福的未来。就在那一刻，雷姆突然意识到，哪怕她对夜神月再怎么无感，她也会为了这个孩子去努力完成这件事情。
这场暗度陈仓的谋划就此开始。和夜神月预料的一样，雷姆和路克一黑一白，外表并不相似，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但只有它们是特殊的。夜神月曾经找了无数只猫头鹰，只有它们两个能够找到名为《DEATH NOTE》的邪恶黑魔法书籍，就像这个世界上本来不曾存在这个笔记，全因为它们才带到了人间。
即便如此，雷姆也带不走这本笔记。但她聪慧的大脑记住了笔记上的单词，等到离开有求必应室后，再用尖锐的鸟喙在辞典上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找出来。
这就是第二本《DEATH NOTE》的来历。
“这个提示是……”月故意拉长了声调。
如果说，之前的语气还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话，现在已经彻底严肃，褪去了所有虚伪的外壳，露出狰狞模糊的内在。
“L·Lawliet。”他郑重其事地宣布，仿佛在婚礼上庄严宣誓的新郎。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而你也将杀死我。”
哪怕雷姆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把《DEATH NOTE》的内容完全告诉了夜神月，也不是说月马上能借助《DEATH NOTE》的力量，把世界上愚蠢的、罪有应得的人都杀光，成为新世界至高无上的神。
因为月很快发现，这本《DEATH NOTE》，是残缺的。
具体原因不详，可能因为雷姆记错了几个单词，也有可能因为盗版终究比不上正版，现在他确实能凭借外貌和名字杀人，除此之外却还需要提供一个额外的东西。
与这个人生命等价的物品。
万幸的是，世上的人多数汲汲营营，庸庸碌碌，如同没有头脑的绿头苍蝇，只会围着臭掉的牛奶嗡嗡打转，自然也不需要多么昂贵的代价。因此虽然成神的事情受到较大的限制，但他依然可以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切。
除了L。
哪怕知道他的性命、外貌，哪怕再恨得牙痒痒，夜神月也杀不死他。
因为与L灵魂等价的事物，独独只有夜神月的灵魂。
甜蜜的爱意与冰冷的杀意交织在一起，配置成独属于夜神月的迷情剂。那是干燥温暖的肥皂泡味儿，混杂着口舌间浓郁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像是舔舐了涂抹着糖霜的刀片，神魂颠倒的爱情魔药添加了一滴致死的毒药，矛盾到令人发狂。
就如同多年前，夜神月在魔药课上第一次闻到了迷情剂的味道。
16
杀死L之日。
就是夜神月殒命之时。
*弥海砂的结局：没有死，失去的记忆没有回来，忘记了夜神月的存在，只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和雷姆一起环游旅游。
*跳了很多剧情没写，比如想写月的信徒被一窝端之后月跑去竞选魔法部，以及月和L回家看亲戚，但因为实在写不动了，而且写出来也不一定有人看，不如在3W字的时候结束。剧情可能有不连贯的地方，sorry。
*关于PART15 月和L的感情戏：他们是不是因为迷情剂的关系在一起的吗？他们是炮友、恋人、还是宿敌的关系，就交给大家去想了。写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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